久时构转头看伍庭,对虞烟兮道:“我本来也以为夫人是个通达贤淑的人,没想到作为一个母亲,她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刚回家的孩子。”
“阿久……”伍庭似乎想打断什么。
久时构按住他的手,继续对虞烟兮道:“我听陛下说过,你是个很好的母亲,所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虞烟兮道:“久先生,我不知你与萤之是何关系,但我请你来是为教导孚儿,其他的与你无干,你莫插手。”
久时构不可能不插手,“我知道您想做什么,今年是安定十八年,您要发动桃乱,拔除丘黎所有的桃花,然后再将伍庭永远囚禁在云雾茶园,直到他死,对不对?”
虞烟兮眼神明显地变了。
久时构没注意到被自己扶着的伍庭眼神也变了,他似乎无法置信,瞳孔中映出从未见过的恐惧,那是一种恐惧,就像小孩子突然被打了一巴掌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样,“母后,为何?”
第72章 旧事重提
伍庭纵马疾驰,山谷幽静,马蹄声回响不绝。
身后随他一同上京的护卫挥动马鞭,策马追赶:“小殿下,等等我们呀!”
这一年,伍庭十六岁。
京中传来父王薨逝的消息。
临行时,母后嘱咐他:“见了你父王,切记莫哭,他如今死得其所,不算丧事。”
此番是伍庭记忆中第一次离开丘黎,他对丘黎外面的世界没有印象,除了叔叔从京城方向送来的瓜果点心和少年人最喜欢的刀枪剑弩,每年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收到京城来的一封信。
信从来只有很简短的几句话,是父皇写给他的,薄薄的纸,寥寥几笔,没有什么感情,就好像给儿子来一封信只是过年时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父皇的爱总来得十分吝啬。
以至于今日他上京赶赴父王的葬礼,心底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
赶路中途,几人在一棵巨大的棠梨树下歇息,屈曲盘旋的桠枝上开满了白花,透出几缕迷蒙的阳光,花瓣冉落,恰好有一片落在伍庭肩上,他盯着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