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成帝视线往一旁闪避,“好孩子,难为你这些年住在丘黎那边陲之地,往后你随母后入宫来住罢!”

伍庭抓住他的衣袖,“叔叔,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父皇真的没留一句话给我么?他直到临死都没提起过我么?!”

伍成帝:“萤之,你父皇他一生为国事操劳,天下子民都指望着他,很多事他无暇顾及,对于你……”

“我不是他的子民吗?!”伍庭问,“如果我不是他的子,那我今天来奔谁的丧?!”

伍成帝语滞。

过了很久,他才道:“萤之,为君者,不可因小家而误大家。”

伍庭被人领着去了灵堂,一樽灵柩摆在中央,白幔飘飞,烟火冉冉萦绕在房顶,伍庭见到了躺在棺椁里的人,这是他的父皇,已经死了,眼睛闭得很安详。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门外搬进来一个蒲团,放在灵柩下方的位置:“小殿下,请。”

伍庭没有跪,他问道:“灵堂未设跪丧之处么?”

伍朝自开朝以来,每一位皇帝逝去之后,都会在灵柩下方设置跪丧的地方,只有太子才有资格跪在那个位置,这已经是记入礼法的规矩,延续了几百年。

而他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跪丧处。

小太监身着丧服,道:“先帝仙逝前特意嘱咐,不设跪丧。”

“不设跪丧是什么意思?”伍庭抓着他道。

小太监不敢多说,低着头一言不发。

伍庭又看向棺椁里躺着那个人,他明白了,父皇并不是为国事忽视了自己,而是他从来就不承认自己,父子一场,自己居然连给他跪丧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回丘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