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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穆别说是动手打人了,他就算只是冷嘲热讽个几句,方柳氏和方文都会逮着一个“孝”字压下来。

方文不过是连个秀才都考不成的。

他好意思标榜自家以后是官家,必须得讲究什么礼义廉耻;其他族里人也还真好意思去捧他臭脚,陪着方文一块讲究什么礼义廉耻——似乎只要这样子做,大家就都是个文化人了。

于是每每一件关于他的小事,全村人都能想法设法把事情闹大,最后弄得人尽皆知不说,哪天不压着他去祠堂、关他个几天禁闭,大家还都会觉得不过瘾了。

至于现在?

最能打的方武都趴下了,他们就算是闹又能闹出个什么结果呢?谁也不知道最后闹来的是人还是僵尸。

方穆看看门边站着的那三个,又看看地上趴着哀嚎的那一个,然后兴味地勾着唇,随手拿了把厨房的砍刀,朝着门边的那三个走去。

见方穆举着砍刀朝他们走来,柳梨花和方文面色一变,连忙都躲到了方老树身后,试图用方老树那精瘦的身板一举挡住他们两个人。

而方老树见方穆越来越近,他也想躲,却是被身后两人死死按住,根本没地方躲。于是他只能抬起发抖的手,色厉内荏地指着方穆的鼻子尖大吼:

“你!你敢!我可是你爹!!”

“嗯?我有什么不敢的?老——匹——夫?”

方穆举着砍刀,用刀面轻轻拍了拍方老树苍白的树皮脸,慢声慢气地反问:“就凭你脸皮比树皮还厚吗?”

“你!你这个孽子!”

方老树原先惨白的脸色瞬间被气得涨红,骂来骂去却也只能翻来覆去地骂出一句话:“孽子!!”

“怎么?难道你的脸皮还不厚吗?”方穆俯视着身前的小老头,眼中满是鄙夷的打量。

“你还是个小树的时候,树皮就已经够厚了。要不然也不会去给我娘当上门女婿,吃我娘的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