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柯熟练的调了针剂,给秦胤输液,岑宣帮忙握着他的手,轻轻戳了戳上面遍布的针孔,叹了口气。
“杜柯,”他扭头,语气迟疑,“秦胤他——”
“他——”
话到喉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杜柯调了一下点滴,温温笑了一声,“怕吗?”
岑宣沉默。
怕?
上次对这个人生出恐惧的心思,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他对自己出现强制禁锢行为的时候,又好像是强行控制自己工作方向的时候,掐断自己与外界联系,将自己锁在家里。
那样的记忆,已经许久未曾有了。
但岑宣也非常清楚,就算在那些时候,就算连他自己都被气到抓狂崩溃,不惜以伤害自己来报复对方的时候,秦胤依旧是清冷自持的。
目光清明,任着他闹。
可现在……现在是怎么了?
岑宣突然发现,比起秦胤冷酷无情控制他的时候,他更害怕秦胤失控。
在他心里,秦胤一直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是不可能倒下的,可如今——
岑宣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
他不是要护着秦胤吗?他不是不想秦胤这般辛苦吗?为什么这个人倒下的一瞬,他还会这样惶恐?
究竟是惶恐这人反常的精神状态,还是惶恐于此后无人庇护的可能?
他得……好好想想。
“怕。”
岑宣抬手,食指抚过面前男人眉眼,顺着眉骨轮廓往下,开始慢慢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