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再怎么无奈,正事还是要说的,男人正了脸色,循循善诱,“不像从前一样……”
刚说了一句,那小子就跟窜天猴一样弹起来,立刻就不满了,“我从前怎么了?我从前也一样好,什么时候长不大了?我……”
秦胤倒抽了一口气,表示脑壳痛。
“你还听不听我说?”
这小子跟自己跳脚的时候不少,气人的时候也不少,秦胤早就被他磨平了气性,但现如今是紧要关头,被这么连续打断,哪里能不叫人生气?
他惯常性子清冷淡漠,近日里又开始渐渐软化温和,罕少有沉下脸来的时候,岑宣被唬了一跳,立刻又老实起来,撇撇嘴坐好。
不怨他捣乱,他就是直觉……这人说的必定是一堆乱七八糟且自己又不爱听的东西,所以才左顾右而言它,好让这人打消主意。
可他认得这人又不是一日两日,如今挫败的窝回去,也是知道,这人不会因为这点阻碍,就闭口不言的。
那他就不是秦胤了。
“小宣。”
见这个小家伙委屈,男人到底不忍,揉了揉他的头发,语调放低,“你听着,十个小时之后,我会进手术室,如果我出不来,律师会找你,把我留给你的东西交给你。”
听的岑宣微微张大了眼睛,似乎是又要想说什么,但被秦胤抬指压住了唇。
“生老病死是寻常事,是人之常情,小宣,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乖,成熟一点。”
说到最后,秦胤语气柔和下来,指腹点着青年的唇,眼底弯出笑来。
堪堪是交代后事的语气。
“我这一生,本就早该结束,能够遇见你,也已经足够幸运,我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