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恨四处看看,疑惑道:“师父,我睡哪?”

乐远行所居的山头,除却正堂,一共有三间房,乐远行独居一间,傅如松占去一间,剩下三人挤在一间。

乐远行想想,道:“你大师兄几人的房间里,或许可以挤出些位置。”

徐新恨摇摇头,道:“师父,徒儿想和你一间。”

“和我?”乐远行讶然,他从没有和人同居一室的经历。

或许是乐远行的表情过于吃惊,徐新恨只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想离食物近一点,这难道有什么不对?

乐远行想想,推脱道:“为师睡相不佳,还要打呼磨牙。”

徐新恨扭开头,心中对乐远行找的借口不满又不屑。

乐远行凝视徐新恨,不知为何想到他那天帝徒儿的身上。数万年前,陛下还是太子,还是个别扭的少年,他们二人脾气不怎么对付,他说寅时练功,太子殿下卯时才会现身;他说今日学习御剑,太子殿下偏要如何学呼风唤雨。

那时乐远行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心气高脾气大,严肃又严谨,不懂如何和少年打交道,不畏天帝身份,每次二人争锋,他都是硬碰硬,对小太子骂和罚双管齐下,重拳之下,师徒二人斗了一百年,直到太子继任,二人的关系才缓和下来。

乐远行想,若当时对小太子能和颜悦色些,是不是二人的关系也能比现在好上许多?

再看徐新恨,自认不能再犯如此错误,于是和蔼一笑,道:“睡在为师那间倒也无妨,只是……”

徐新恨竖起了耳朵,余光悄悄瞟着乐远行。

乐远行笑笑,“只是,每日必须按时作息,为师上了年纪,早上睡不着,晚上熬不住。”

徐新恨点点头,似乎怕乐远行后悔,不待乐远行允许,拔腿进了屋子。

星隐月明,小院再次安静下来,乐远行负手而立,望着无垠广袤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