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妩黯然。
陛下从幼时开始就饱经磨难,妻离子散不说,还要逼着儿子放弃原本轻松的生活,抗下这个巨大的包裹。
他这一生认真想想,或许只有安姨的陪伴,才能让他在夹缝中得以喘息。
因为这个哭泣,祁允行决定遵照他的要求,去看遍每一寸河山。
既然知道敌人是谁,他自然是向北,先穿过了益州,看到的是被周氏欺压的苦难农庄,也亲眼见到了他们猪狗不如的生活。
接着向北,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驰去了西北角的云州,看着周氏铁桶一般的云州边哨,看着他们暗中储备粮草。
逛了大半年,他回到京城,在那里的亲王府住了一段时间,认识了陆氏兄妹,又继而与他们的表亲常广安相熟。
嬉笑怒骂的生活和之前眼见的水深火热,就这么一直在他脑中交替出现。发现自己还是犹豫不决,他又离开了。
沿着青州向下,看着辛苦劳作却食不果腹的人群,看着冒死出海却葬身其中的渔者。看着他们在沙漠旁与酷暑抵抗的干渴,也看到他们被肆虐的海龙卷的尸首无踪。
继而,又看到了边疆战火求生,却勇于存活的百姓。
“再次离开京城一年多,因为一些事情,让我回忆起父皇当时的眼泪。”头上的声音有了笑意:“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回到幽州,才得知母妃生了一对双胞胎。”
是祁思瑞和祁思佳兄妹,算算时间,那两人当时也就一两岁。
“他们步履蹒跚,牙牙学语,嘴上喊出的却是阿爹,阿娘。”声音带着自嘲:“我才知道,不是必须要喊父王和母妃,只因为是我,他们才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