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士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季晓突然唤了一声:“妈。”
“嗯?”
“我爸当年选择辞掉大学的工作出去,你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吗?”秦女士身影滞了一息,季晓咬咬牙,“妈,你后悔过放他出去吗?”
灯光下,秦女士转过身来,几不可见地微笑了一下:“你爸爸,是大人了。”
“大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吗?”
“之所以是大人,因为他做决定的时候,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管你信不信,他选择出去的初衷,也是为了这个家。”秦女士手指还搭在门上,“只是,一切都是辩证的,变化的,客观事实罢了。”
或许用后来的话说,秦女士这样就是佛系吧?
季晓没说话。
秦女士觉得有些亏欠,笑得有些勉强:“我性子不好,也很要强,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好你们,也一直在证明这件事。可其实,你跟季学亭,不用因为我记恨他,他是你们的父亲,他也很爱你们,所以,不要总是拒绝他。”
“好,我知道了。”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这一晚季晓失眠了。
重新扭开床头灯,门后挂着的网球拍映入眼帘。
季晓看了好一会。
青春的心事与苦恼,总是复杂的。
所有的情绪可能毫无征兆,又能那么亲密无间地融汇成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