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季晓缓缓问:“找我?”
“嗯,你恐怕不知道,我跟梁予衡大学就是同学了,你手上的戒指,我认识。”穆彦指了指她的食指,“他大学就一直戴着的,后来一起进的局,原本他表现特别好,是要留在总部的,但是他放了察督处的任务,下来基层,沿江城市周了半圈,今年下半年才轮岗到了j市。我们海事人员手上是不能戴戒指的,大家还问过他是不是戴不了才挂在脖子上。”
窗外有覆了雪的树梢微晃,季晓看向手上那银白的一点,闪亮的,像是无声的告白。
穆彦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说,还没找到送他的人,丢不得。”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知道你,是因为大学时候,有一次他喝醉了,烂醉,念叨一个名字,一直打电话,没打通,送到医院洗胃的时候,人都晕厥了,醒来后也没清醒,接了他妈妈的电话,我听到了一些。”
至于听到了什么,他没讲,季晓别过头,外头已经日头高照,白灿灿的。
平白带着冷意。
那样的男生,她从未想过,会有把自己灌醉到洗胃的程度。
心脏揪得拧巴,季晓觉得疼。
“现在,戒指在你手上,我想,你应该是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的。”穆彦想起那年男生掐断电话撞见他,淡淡的声音。
他说:“见笑了,家庭剧,挺狗血吧。”
穆彦重新开口:“或许,你能够联系上他的……父亲?他……手机落在了江里。”
季晓想,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很不堪。
否则,怎么会叫人这般小心翼翼地曲折地叙述。
联系他的家人。
是啊,他发生这样的事情,又如何能不联系。
“好,我知道了。”季晓点头,“我来通知。”
季学亭给秦女士他们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后半段。
等到穆彦推门出来,与他点了头下楼缴费,他才进去。
阳光洒在女人的长发上,她正捏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