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涯面无表情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顺着蜿蜒曲折的街道慢慢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那家牙医诊所。
……
诊所门是紧闭的,从外面看过去,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光线,半透明的玻璃遮盖住了裴无涯观察的目光。
他站在门口,先是轻轻敲了几下门,再然后就一脚踹开了玻璃大门——脆弱的玻璃在这堪称暴力的动作中,立即化为碎片,咔嚓咔嚓散落了一地。
站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之中,裴无涯抬头看着此时的牙医诊所。
原先的牙科椅被调换了一个方便,背对着裴无涯……四周静悄悄的,但裴无涯还是在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又听见了另一种声音,他低头看着从牙科椅上滴落的血迹,走近几步后,看见了仰躺在椅面上的尸体。
她没有了双臂,眼睛紧闭着,嘴巴是被撬开的状态——而从她被撬开的嘴巴里,能看见牙齿已经不翼而飞,整个口腔变得血肉模糊的——正是裴无涯一开始在诊所里看见的陌生女人。
他仔细看了眼尸体,然后蹲下来,看了下她消失的手臂。
手臂上断裂的地方并不整齐,甚至有些地方的肌肉和血管处于撕裂的状态,看上去不像是被切下来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完整地扯了下来。
伤口还在滴答滴答流着血,裴无涯抬头看了下通往二层的楼梯,在楼梯上发现了一连串小小的脚印,这些脚印很小,更像是小孩子的。
牙科综合椅的一边是一些做手术时必备的工具,裴无涯在那里找到了一把手术刀,抓在手上之后,慢慢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老旧的楼梯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楼上没有开灯,虽然此时是下午,但这栋房子的采光显然并不好,当他站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面前的走廊是一片漆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臭味,那味道臭得让人作呕,像是把几十只老鼠放在箱子里,等待它们腐烂之后打成浆又涂抹在墙壁上暴晒的味道。
裴无涯伸手打开了墙壁上的灯——即便是他,也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忍不住皱眉。
墙面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色泽,触目所及的都是些红彤彤的蠕动的不明物体,那些东西像是活着的,表面光滑和内脏差不多,但在这些东西上,又不断涌现出一个个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