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滚进了棉被中,哈哈大笑,笑的东倒西歪,原本便披散的墨发,凌乱的贴着唇角。

真是可笑,钟应嘀咕:“我少年时期,居然差点被这种蝼蚁逼死。”

“那么,我就送你们提前上西天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期待。

当了数百年魔君,肆无忌惮惯了的钟应自然不会期待蝼蚁的消亡,他期待的是一个人。

当年将奄奄一息的他,救下祭坛的人。

十日后,月圆之夜。

这天连绵了几日的风雪停息了,明月如盘,月华如霜,院中的红梅开至绚烂。

提着两盏印金纱灯的两位白袍人,领着钟应走在深夜的回廊上。

齐家家主办事,自然要办全套。他哄骗钟应说是为了治疗他的痼疾,自然请来了一位古里古怪的老医师。

那位老医师手底下常年跟着两个弟子。这些弟子的面容换来换去,不变的唯有印金纱灯和一个款式的白袍。

钟应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披风领口处镶着一圈绒绒白毛,看着就十分暖和,将钟应的脸遮了一小半,唯留下浓墨的修眉和一双桃花眼。

他一边跟着白袍人走,一双桃花眼漫无边际的瞧。

皎月……雪地……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