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针落可闻,静的令人发慌,谭妤偷偷抬头,便看见谭婧一拳头砸在软绵绵的锦被上。

“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能不要脸面的让他留下来不成?”谭婧唇瓣微颤,声音压的极低,几乎只有她自己听的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仿佛开至艳丽,即将衰败的石榴花,“我便是不会走火入魔,还能继续修炼,我的根基也毁了,日后在怎么修炼,也不过如此,他却前途无量……我怎么能去拖他后腿?”

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就此永别。

谭霈用各人喜好衡量世间万物,自私决绝到偏执,他虽然嫉妒几个兄长,却并非毫无情份,可是他痛恨兄长们不信他,又觉得爷爷比三个兄长都重要,所以能下如此狠手。

作为他的亲妹妹,谭婧虽然脾气炸,说话毒,却和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谭婧永远强迫自己,站在最“正确”的角度,不会任由自己被私情左右……

接下来几天里,钟应不是休息就是打坐,决心好好调养身体。

君不意则常常坐在窗边,缓缓翻动经书,或者提笔练字。

两人各干各的,相处可谓是极为融洽。

至于乔陌他们,则玩疯了。几个少年成群结队,不是庙会游玩,就是上门踢馆子,几乎将尚合郡的每个角落都走遍了。

三天时间,一闪而过。

阿宛控制灵船,带着一行人离开尚合郡。

谭妤最终还是决定回学院,却有些无精打采,乔陌他们激烈的讨论,决定有机会的话,再来青州游玩。

钟应站在船首,轻轻靠着栏杆,朝着越来越小,最后被层层云雾覆盖的尚合郡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