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股厌烦是对着谁,只能自己默默忍下。

他觉得重明国的一切,都如同无形的傀儡线,连在了君不意各个环节处,将赤丹太子的一言一行,全部牵在了手心。

君不意温和体贴,宽容大度,从容自若,又有明确的底线,该无情冷酷时,绝对不会心软。

他是一位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继承人。

可是他的全部,都是别人精心安排的,他也顺着重明国的安排,走了许久许久……

这样完美的表象下,真正的君不意是何等模样?

君不意拉了拉里衣,将雪白的衣料拉上了肩头,问:“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吗?”

钟应从思绪中惊醒,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说道:“你穿吧。”

话一出口,钟应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干涩。

君不意自然也察觉到了,便问:“你要不要喝点灵露水?”

他一直牢记的,钟应喜欢甜而不腻的味道。

“不需要。”钟应生硬回答,“我出去转一转。”

言罢,钟应推门离开。

站在院子里时,被风一吹,垂落在眉眼间的零散发丝浮起,钟应屈指揉了揉眉心,这才平静下来。

他找不到自己如此气恼的原因,只能归咎于一点——他受到了愚弄!

自己视为“唯一死对头”的人,原来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天之骄子,道途顺畅,令人仰望。

而他也不会安慰人,劝慰人,真要他去安慰君不意,估计跟上次一个结果,拍着君不意的肩膀,告诉他,他非常好。

最多,最多跟他说一晚上:你非常好……

太子殿的属官领着一群侍从掠过天际,似乎在巡逻。钟应招了招手,唤住他们。

属官小心翼翼的询问这位未来的“太子妃”:“钟小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