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钟应冲着院子外,用不耐烦的语气抱怨了一句:“夫子,你大半夜的找我干嘛?我白天还要参加试炼,你这不是打扰我休息吗?”

裴闻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找你们两个有事。”

钟应不客气道:“有事快说。”

“先让夫子我进来吧?”裴闻柳用手戳了戳虚空,丙字叁号院布置了护院阵法,便是他想强闯进去,也要耗一番功夫,不如征得院子主人的同意,大大方方的进去。

然而院子主人是个胡搅蛮缠的,钟应嗤笑一声:“不放,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夫子你很可疑啊!”

裴闻柳扶额:“不意在哪里?我跟他说。”

跟钟应说不通,那就换个能说通的。在裴闻柳心中,重明国的小太子是个懂礼数的好学生。

“他在泡凉水……”

“凉水?”

“还不是因为炼丹试炼……”

钟应一边跟裴夫子东扯西扯,一边跟疏影君传音:“疏影君,你还记不记得扶风城齐家?你曾经在扶风城救过我一命。”

言罢,钟应指了指自己的脸。

“……”

并未得到回应,钟应也未恼怒,只是轻快的问:“你不记得了吗?”

齐家一事,于少年时期的他来说,压抑恶心,可是于黄昏殿主来说,便显得微不足道了,疏影君不记得也是应该。

钟应展颜而笑,露出小小的虎牙来:“不记得就不记得,我记得便行。”

记得那个毁灭齐家,将他从血祭台上抱下来的人,那是他在隆冬雪夜,见到的最妖冶的血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