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生放下毛笔,舒展身体靠着椅背,状似无意的说道:“明天还过来吗?”

君不意手指顿住,缓缓抬眸,眸光如山巅一片冰雪,沁凉又清艳,他答:“好。”

君长生因为这个目光愣了愣,瞧着君不意俯身,在钟应耳边轻唤:“应应,我们该回去了。”

鸦色长发因为俯身的动作而堆积在肩头,睫毛轻颤,在晚霞的余光中根根可数。

君长生想,那样的目光,跟看他时完全不一样,像是把一个人完全放在了心上……

钟应低嗯了一声,清醒之前迷迷糊糊的蹭了蹭,蹭到了君不意的下颌,君不意轻声提议:“我抱你回去?”

抱……

钟应猛的睁开眸子,恢复了清醒,下意识嘀咕一声:“不要!我都没抱过你。”

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太一宗外袍从钟应肩头滚落,被他一把捞住,低头瞧了眼手中的金边雪袍,钟应呦了一声,凑上去对君不意说:“来!我帮你穿上?”

脸上笑容还带着几分慵懒之意,推翻了君长生心中只会惹麻烦的形象。

两个少年走远,直至踏出宗主殿的范围,君长生收回神识,吩咐庄柒掌灯。

接下来几日,君不意和钟应果然过来“帮忙”了,君不意帮忙,钟应翘着二郎腿装大爷。

庄柒身为君长生最器重的大弟子,以往都是挤走师弟师妹,独得师父重用,如今他也尝到了被师父扔在一边,只能端茶送水的苦楚。

而君长生发现,短短几天,君不意有了十足的长进。

先前那些常识性错误,他基本不会犯了,只有遇到偏僻冷门的知识,才需要君长生稍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