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内敛而淡漠的仙道第一人即便一言不发,也始终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他轻叹息,低垂双睫。

钟应悦然明白了什么,拉住了他的手腕,披着血衣的大能验色渐渐难看。

离芳水镜的邪修们笑了起来,愉悦的声音透着凄厉,似要刺破耳膜般的癫狂。

“我等与神君签下了命契,能在必要之时借神君之力为己用,代价不小,估计你们只对其中一点感兴趣……”

“别卖关子了,类似的术法刻印估计他们藏着不少,却只敢束之高阁,轻易不敢用。

“实话告诉你们吧,后辈们,尊上若是陨落,我等也会随神君而去。”

“而现在,我们活的好好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

灵风逐散最后一层紫气,视线可见范围之内,有一人安安静静的伫立在焦土之上。

他穿着太一宗道袍,衣角不着污浊,银色长发柔顺披垂在身后,如笼罩在一束恒古永存的清寒月色下,于是整个人也化为了雪光,无踪无痕,寂寂寥寥。

任他人神识何等强横也无法捕捉到任何气息,若非肉眼可窥,这些镇压一方的合道大能们只会以为那只是一树一草,一沙—尘。

直到……神君睁开了双眸。

那双眼睛比以往还要温软,然而,极深处却倒映着一个世界的荒芜废墟,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扑面而来。

被注视的合道大能仿佛站在银装素裹、千里绝迹的酷烈冰川,身临深不可识、邪魔狂欢的无尽深渊,仰视辽阔无边、容纳万物的九州长空。

这一刻,他便是法,他便是道。

他便是神州。

在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