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人回应。

道人便不去打扰,放轻了步伐。

在腐败的枝叶和泥泞的黑土细缝中,闪着一点温润的光。

道人弯下清瘦的身躯,拂起深色的广袖,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扒开那一小块的落叶,寻找着什么。

潮湿的土腥味不断钻入鼻尖,他终于挖出被掩埋其中的东西——那是一柄玉如意。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玉如意,用白绢细心的将刻纹中的土屑拭去,自尾部开始一点点光滑如新。

直到柄首……那里有一条极深的缺痕,从内向外裂开,破坏了整块玉如意的价值。

道人一声轻叹,微不可闻:“是我回来晚了。”

许是被他的动作惊扰,男子头偏了一个细微的弧度,长发流云似的自肩头倾颓,喉咙间溢出干涩的声音:

“放下。”

“道友,这是你落下的吗?”

“滚!”

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心平气和的问:“玉如意中的魂灵可安好?”

那声音意外的难听,不是于渴与长久未说话造成的艰涩,而是被火需烤、被刀子刮过、被摧毁成坑坑洼洼后,只剩下气流在沙地上空荡荡呼啸的嘶哑。

年轻人听后沉静了片刻,似平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声音中只余倦怠:“……余愿终了,尽皆安息。”

道人敛眸:“那便好。”

随后,道人抬步向前,在青年三步开外停下,摘了一片干净的阔叶垫在泥沼地上作为底盘,又恋恋不舍的将玉如意置于其上,诚挚的说:“此事多谢道友。”

“我什么都没做,这东西也不是我的,这是……”青年垂头,唇齿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我道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