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禅真只是摇头,在他怀里蹭着脸颊,他声音闷闷,“不知为何,朕本该伤心的。却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他抬起头,露出有些疲惫的脸。
“朕一想到她,想到的全是她那张扭曲的脸,而非母亲的宽容。哪怕朕用尽全力去想,也是如此。”
“是朕不孝吧?”
“陛下……”钟琤把他抱的更紧了,小皇帝轻的像是个空心娃娃,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重复地讲述着他的回忆。
一直到月上柳梢头,他才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钟琤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他还是没能把事实说出来,太难了。
他回去还没入睡,就听到有人来报,小皇帝起了热症,高烧不止。
钟琤赶到时,赵禅真嘴巴红的起皮,整个人皱着眉闭上眼,无论怎么叫都无法醒来,像是陷入了深沉的梦魇之中。
他当机立断,派人下山去找大夫来。此次前往,队伍中有太医随行。
接着他又让人烧水,脱下小皇帝的上衣,浸透帕子,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拭,嘴里还叫着赵禅真。
皇太后也被吵醒,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脸色阴晴不定地又离开了。
天色微亮,下山请太医的人才回来。然而他带回来的不是太医,而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他还带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
山下待命的精兵已经被屠杀殆尽,有人叛变了,选在这个时候逼宫。
他下山时,正赶上厮杀,亲眼所见太医被杀,然而心中念着陛下的病,便去村子里掳了个大夫,才又从小路赶回来。
和他一同下山的另外几个人,都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