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了。”苏夷安声音有些惊慌,带着点湿意,他鼻音很重:“钟——琤,我的手握不住了!”
钟琤回头一看,他正着急地试图捏紧拳头,可手指却不听使唤,他甚至用另一只手握住拳头,却发现两只手都没有力气。
苏夷安咬紧牙,眼睛都湿了,还在和自己的手指做斗争。
钟琤乐不可支,走过去用手指一拨,便把他的拳头击破到溃不成军。
苏夷安猛地往后一倒,长发铺满床,他闭上眼睛,一脸悲痛,颤抖着声音道:“我彻底变成废人……连书都拿不起来了。”
他眼角不断有泪水涌出,滑落到发丛之间,冰冷而又无力。
钟琤心疼他,又觉得好笑,坐在床边捉起他的手,仔细一根根地揉着,帮他活动筋骨,“世子倒也不必如此担心。”苏夷安穿的是他的衣服,灰色棉衣套在他身上,有些宽大,动作稍微大点,便什么都能看见了。
他两只手都被占用着,便自觉好心用眼神帮苏夷安把衣袍拢好。
正帮忙呢,苏夷安呆呆地睁开眼睛,声音有些糯:“你是说我还有救?”
他的酒醒了,却只醒了一半,一点都不像白日里那样端庄正直,反而傻的有些可爱。
“有救。”钟琤一本正经,方才他给这人洗澡,自觉自己不是有自制力的好人,还做作的告知他,特意蒙了黑布在眼睛上,才帮他清理身子,穿好衣服。果然他的正人君子作风得到了回报,瞧这人,不是回报他了吗?
他眼神极具侵性,却也不贪心,只当做收报酬似的看了一遍,便拉上被子,把苏夷安围的严严实实。
“世子不必担心,酒醒了就好了。”
苏夷安看他动作,躺在被子里,看着屋顶。钟琤生性警觉,床一面靠墙,另外三面一览无余,连帐子都没有。
顶上也是,只是一张床,简洁又简陋。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钟琤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现在床上躺着一个人,像是粗心的盗贼,在粗粝的山洞里随意放了个举世无双的宝贝,既然得到了,总要细心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