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页

克莱恩想帮她撩起头发,不知怎么的没能动手,顿了几秒,起身去卫生间接水,然后去找医药箱。

这时梅菲黛丝才放松紧绷着的肩膀,稍稍把自己的重量分摊给沙发靠背——

她当然不能去看医生,普通人也许看不出来,医生却只需一眼,或者捏一下,就能从骨骼中分辨出她的真实性别来。她不能冒这个险。

起初梅菲黛丝还能感觉到有热流顺着伤口往下流,渐渐的,脚底的伤口被凝住的血堵住。

克莱恩找齐了纱布、消毒水、清水和消炎药,把这些东西都堆到沙发边的地上,拿起一条崭新的毛巾浸水,轻轻擦拭伤口边凝住的血块。

伤口足有三公分长,好在梅菲黛丝只是踩了一下就立即抬脚,除了中间玻璃凸起的地方扎得有些深之外,两边的伤势更接近割伤。

伤口周围都肿起来了,毛巾碰一下,梅菲黛丝便克制地抽一声气。

克莱恩捏着已经被染成粉丝的毛巾停住了手——

他给自己或者是被海盗砍伤、捅伤的船员清理伤口时,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即便是需要扒开伤口,把断在里面的箭尖挑出来,他也一点不怵。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治疗必不可少的步骤,是必须忍耐的,一时疼,但往后是受益的。

抱着他做的事是在帮助船员恢复的念头,再下手时就会毫不犹豫。

但面对梅菲黛丝不行。

在躯干粗壮的树干上刻字很简单,却不能用同样的手法在柔弱的花茎上雕刻。

就算他知道是在帮梅菲黛丝,一听到她的抽气声,便觉得心头颤动摇晃,怎么也下不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