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听到一次血液冲击鼓膜的声音,那股热意就翻涌一次。
心跳声很大,她一度觉得克莱恩会被这声音吵醒,紧接着她便想象出克莱恩睁眼看到他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克莱恩的眼睛在阳光下时透亮得像浅绿色的玻璃,一旦到了光线昏暗的地方,那抹绿色就变得浓厚润泽,明暗相融,宛如两颗金绿色的猫眼石。
乍醒他大概率会觉得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接着没有焦距的瞳孔会慢慢聚焦,看到她或许会怔一下,但很快就会对她笑,还会用清朗悦耳的嗓音叫她的名字——
然后呢?
停在这里就如同隔靴搔痒。
不能更进一步了吗?
梅菲黛丝的手无意识地上移,她想:如果上一次的蜕变期也像这次一样彻底,如果七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没有袖手旁观,也许克莱恩今天就可以笑着叫出他真正的名字。
——他当时有一瞬间是准备从沙发上起来的。
尽管他没想到自己会有那种念头。
毕竟念头太微小,太不牢固,像虚虚插在散沙上的树枝,轻易就能被淹没摧毁,夹杂在无数个比它复杂、比它更能占据心神的念头之间,不等他察觉,就消失掉了。
发现自己想要起身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困惑:起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