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接,脚下已经不自觉的朝那身影奔了过去,飞身将她捞进了怀里。
抱着这瘦瘦小小软软塌塌的身躯在半空转了个圈才稳稳落到地上,陈常乐已经追着那道白影跑远了。
冬青看着怀里安稳熟睡的小人儿,又抬眼望了望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斗,一时竟有些后悔。
想要送她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三更半夜的,也不能将昏迷不醒的她独自留在这里。
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左右为难,一阵燥热已悄然自腹中缓缓升起。
丹砂的毒从来都不是那么好解的,稍不留神就会弄巧成拙,让原本并不致命的□□顷刻间就送人归西,所以连流光都不敢轻易配制解药。
稳妥起见,他便躲到了这鬼洞崖顶,一个人吹吹冷风说不定就能好过一些,捱到天亮也就没事了。万万没想到,不仅横生枝节,偏偏遇到的还是她!
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将她弄醒!
单膝跪地将她放下来,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那张熟睡的小脸,见她没反应,便将手伸到她脑后一番摸索,果然在她脖颈处摸到一根细细的针尾。
刚将她扶起来靠到自己肩上,一阵阵热气便随着她平静而舒缓的呼吸,吹到了他耳根之下脖颈之上的那半寸肌肤。不知是三花粉的毒性已经上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已经窜到胸口的那团火似乎是愈烧愈旺,竟有些口干舌燥。
冬青喉咙滑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怀里的是个姑娘,是个姑娘!自己绝对不可以有非分之想!之前的那种事也绝对不可以发生第二次!!
努力定下心神,撩开她颈间的发丝,终于看清她雪白脖颈上那个小小的红点,红点中心泛着一丝细微的金光,便是锁住她经脉的那根金针了。
冬青将她后脑稳稳托住,伸手便要去拈那根细细的针尾。可是他的手却明显在发抖,拈了好几次,才将那根金针拔了出来。
看着手里握着的金针出现了重影,呼吸也越来越沉重,知道那团火已经愈烧愈旺,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被金针压制着不能动弹,但浮生的神志却是极为清醒的。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随即一股暖流自脑后的掌心传来,慢慢的流遍了全身,不由得轻哼一声,长舒了一口气。
丝丝凉风吹到耳际,身上那阵燥热之感似乎轻减了几分,当真解了冬青的燃眉之急。可这阵凉风过后,卷土重来的那团火却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