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迈进这间破庙,那个原本还歪歪扭扭挂在门沿上方的牌匾便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流光被吓了一大跳,又被地上腾起的灰尘呛了一脸,眯着眼咳了两声走到冬青面前,发起了牢骚:“一间破庙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就这几样摆设,还都烂得七七八八的。神龛上连个香炉也没有,估计这天官早跑了!!”说着,便抬起头来看着供桌后面那尊完好无损神采奕奕的天官像。
冬青没有答话,又绕着那尊天官像转了一圈。
但凡这庙里能用的,能卖的,早被洗劫一空,唯一剩下的便是那几根破板凳。天官像前面那个神龛之所以还能好好的摆在那里,完全是因为它面上裂了一条缝,又瘸了半条腿。好在有人往桌腿底下垫了两块砖,整个神龛才不至于彻底散架。
见冬青没搭理她,流光便独自跑到破庙后面的院子里去转了一圈,只见一地碎砖烂瓦荒草丛生,也不知道那几间屋子已经塌了多少年了。
慢悠悠的转回来,实在是百无聊赖,干脆寻了根凳子兀自坐下,呆呆的等他完事儿走人。
流光也很奇怪,这荒山野岭为何会残存一座天官庙?而且无人打理的破庙里供奉的神像不仅完好无损神采奕奕,而且连他身上披着的绸缎亦是未沾半点尘灰光洁如新,就连那层鲜亮夺目的油彩也一看就知道是不久前才刷上去的。
“递一条凳子过来!”冬青站在神龛前面低低的说道。
流光起身将凳子踢了过去,冬青抬手将凳子接住再往神龛上一架,三两下便爬了上去站到凳子上,与那尊盘腿坐在神坛上的天官像四目相对。
这尊天官双目微阖,面容和蔼,同别的神像倒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眉间三道深浅不一仿若花瓣一样的红印,冬青却还是头一次见,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冬青看得出神,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流光脚尖一踮也跟着跳了上来。
这条凳子长不过三四尺,冬青站在当中刚刚好,流光跳上来也只是勉强有个落脚的地方,想要站稳就得侧着身子。
流光嘻嘻笑着伸出左手挽住冬青一条胳膊,那软乎乎的胸脯也便贴了上来。
猝不及防,冬青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流光会心一笑松了手,道:“可算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丹砂了!”
冬青一惊,这人总是悄无声息神出鬼没,又老爱跟着自己,难道她真的看到什么了?!
仿佛被窥探到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心里有些发虚,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从她嘴里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她却已经收住笑意,将脑袋转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