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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尊天官的眉心,眼前便现出一片奇异的光景,只是还未待她看个分明,就迎面扫过来一阵凌冽的袖风。

流光整个人便飞了出去,撞破了那块半掩的门板,摔到破庙门前的空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冬青再看时,那尊天官像却已经不是刚才所见的那般模样:嘴角的笑意没有了,微阖的双眼完全闭上了,而且连眉间那三道红印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冬青心道不好,便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抬头望去,屋顶那根横梁已经裂开一道二指宽的缝隙。

流光捂着胸口勉力爬起来,走到门口扶着门框,问道:“怎么样?”

此时已经有瓦片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冬青冲着愣在门口的流光喊了一句“快跑”,便拔出长剑将落下来的瓦片一一挡开,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赶在那根横梁彻底坍塌之前,穿破那层岌岌可危的屋顶飞身而出。

横梁喀的一声彻底断掉。

流光见大事不妙,即刻闪身后退,奈何身受重伤避之不及,最后竟是被整座庙宇轰然倒塌时掀起的气浪给推出去的。

那尊天官像被砸了个稀烂,埋在了残垣断壁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又看了一眼身旁狼狈不堪的流光,冬青眉头微蹙。

不知从何时起,人间百姓大肆修建天官庙,为天官立香案造法像,歌功颂德香火供奉。

又不知从何时起,人间百姓都说这天官是一尊邪神,要拆了他的庙宇砸了他的法像,成千上万的天官庙顷刻间不复往昔毁于一旦。

也许这回龙坡下的天官庙已是仅剩的一座了,可是不等谁来砸,它却自己塌了。

流光心知闯了大祸,受了重伤也不敢吱声,自己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服下,见冬青并未有责难之意,便将刚刚所见之景细细说与他听。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冬青转身便朝林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