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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提起一只酒坛仰头咕咚咕咚三两下便喝了个精光,抹了一下嘴角,呵呵笑道:“要这样喝才够痛快!”

冬青微微一滞,眼神即刻黯淡下来。

那晚她也是这样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最后连是谁送她会回的客房都不记得了。

“你和她,很熟吗?”默默饮下一口烧心的烈酒,冬青淡淡的问道。

又从旁边捞过一坛,流光问道:“看你怎么想!”

冬青低垂着眉眼,答道:“没有想。”

流光提起酒坛仰头张嘴就开始倒,烈酒倒的太快,便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痛快的咽下十几口,流光眼神开始迷离,半趴在桌边,嘿嘿笑道:“男人啊,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想得很,却又偏偏装出一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想等着人家小姑娘能自己贴上来。”

流光打了个酒嗝,见冬青举起酒碗便一把将它夺了,往他手里塞了个坛子,大喝一声:“来,先干为敬!”说罢,提起自己那坛,又开始咕咚咕咚往肚里倒。

滴酒未沾并不是不能喝,放纵一次又如何,冬青也便抬起头将那满满一坛酸涩苦楚尽数灌进咽喉。

流光脸上泛起一阵绯红,起身坐到冬青旁边,说道:“你呀!我可是越来越看不透了!那么好一个小姑娘,若是当真不喜欢,远远躲着便好啦,就像躲丹砂一样啊!”

低头抚着酒坛粗糙的外壁,流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若是真喜欢,又何必要自欺欺人妄自菲薄?你可知道这样人家会很难过的。情爱之事不过是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那么多!更何况,有些事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又怎么说的清呢?”

是啊,有些事怎么说的清呢?她连自己的事都说不清。

自小在天心阁便不讨喜,若不是晚来护着她,估计早被整死八百回了。

可晚来护了她,却赔上了自己,在那冰冷凄清的石窟里,不人不鬼,不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