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指腹划过脸颊,心道:“是梦到什么了吗?”轻轻牵起那双冰凉的手,不由得眉头微蹙。
被褥里的人儿轻哼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我,睡了多久?”
“小半个时辰而已。”扶着她坐起来,冬青笑着说道。
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脑子,浮生有些自责:“下次我不睡了。”
“无碍。”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冬青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这几日过了晌午,只要无事可做,她便会沉沉睡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浮生掀开被角从床榻上下来,听见外面似乎有些嘈杂。
冬青将外衫给她披上,柔声说道:“过会该吃饭了,不过我请了村子里几位长辈。”
浮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她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吧。直到被她唤作小嫂嫂的少妇端着一个木制托盘笑意吟吟的走了进来,且腰间还缠了一根红色的绸布,她才彻底明白过来。
冬青接过少妇手里的木制托盘,端到浮生面前,万分诚恳的说道:“我知道有些仓促,但是我不想再等了,不过我保证,将来一定加倍补偿你!”
掀开盖在托盘上的深色绸布,只见一件大红色的喜服整整齐齐的码在托盘里,不待浮生说话,那少妇已经推搡着道:“哎呀新郎官外面去等着咯!不要在这里守着!”说着便把冬青推到了门外,还将门栓插上了。
“你家这位郎君可真是细致体贴的很呢!”少妇笑意吟吟的说着,将浮生牵起来,替她一件一件的将衣衫脱下来,“昨日雨下得那么大,他还骑着马跑去隔壁村,好不容易寻来这些红绸,央着我们村几个妇人连夜缝制了这身喜服呢!”
浮生这才想起,昨天下午小睡了一会,醒来时却不见她人影,等快天黑时才看到她浑身湿透的回来,原来是做这个去了。
“村里尊长翻过书了,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时间紧,也弄不出来别的花样来,不过我看公子对小娘子但是有情有义细致体贴的很,比着我那口子,可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少妇一边将腰带给她系上,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过日子呢,还是要知冷知热,踏踏实实的才好!”
浮生会心一笑,她倒的确是个知冷知热,一心一意要跟自己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摩挲着红绸嫁衣,心里无比的踏实。
牵着新娘子坐下,少妇又拿起篦子给浮生梳头发:“我们这里呢,新妇都要盘头,我就简单给小娘子盘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