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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上下来,又换乘了一辆简易的单架车与往前行了一段,终于在一处高门前停了下来。

一位头戴纱帽身着绛衣的老宫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将她二人引入内室,浮生远远便闻到浓浓的药味,不觉皱了皱眉。

虽说早已耳闻他重病缠身已有载余,可想着他花甲之年又膝下无子,也是着实可怜。

这时老宫人已经掀开了那张厚厚的门帘,只见矮榻上斜靠着一个身形枯槁头发散乱的老者,身上搭着一张厚厚的被褥,烛火摇曳,那张爬满皱纹的苍老的脸便显得更加蜡黄了。

这就是曾经叱咤风云杀伐果决的与山君了。

老宫人对着跪在榻前伺候与山君喝药的小宫女摆了摆手,那小宫女便从地上起来,埋着头跟着那老宫人一起退了出去。

“坐吧!”老人看了眼一直站在旁边的两个人,将手里的棉巾捂到嘴边轻咳了两声,“听说你成亲了。”

浮生刚刚坐到旁边那把椅子上,赶紧又要起身,深宫之中的规矩她也不懂,进门的时候也没行礼,此时想要欠身施礼却被冬青一把拉住:“不知君上深夜宣见,所谓何事?”

老人往里侧挪了挪身子,叹了口气:“怎么,我不找你,你就打算一辈子窝在那处破院子里,到我死也不愿意来看我一眼?”

“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呢!”冬青冷冷的说道。

老人又嗑了两声:“有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冬青冷笑一声:“传言你也信!”

老人却道:“传言?我自己的儿子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浮生心里觉得好笑,这与山君居然连自己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都没搞清楚,现在老来无依,看着是根稻草就要牢牢握在手心里吗?

冬青再一次强调:“我不是你儿子,你也别指望我会来给你收拾这一堆烂摊子!我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的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还是故布疑阵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