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那边安静了一会,像是察觉到了沈归晚欲盖弥彰的咳嗽。
但他没有挑破,只是道了声:“那明天见。”
杜之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公交车再一次停了下来。
它停在市中心的某个站台,一个年轻的女孩上了车。
她刷了卡后快步走到车窗旁,朝站台上的朋友挥了挥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沈归晚觉得自己该挂断电话了,但他看着挥手和朋友告别的女孩,再听着杜之年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竟回了一句:“嗯,明天见。”
手机另一端的杜之年愣了几秒钟,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注意休息,沈归晚。”
手机屏幕在电话挂断后亮了起来,沈归晚看着显示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按下锁屏键,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明天见”,简单的三个字,却透着对见面的期待。
沈归晚听着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他想,杜之年大概会喜欢自己这么回答。
公交车即将驶出市区时在高架上堵了十来分钟,等沈归晚下车,公交车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从下午六点变成了晚上九点。
阳光弥留的温度完全褪去,气温似乎又下降了几度,沈归晚走在人行道上,路灯投下的昏暗亮光照亮了地上被风吹落的枯叶。
他踩着干枯的树叶,清脆的断裂声随着他的脚步响起。
回家那一段路,沈归晚走得很慢。
一个人在外面待了好几个小时,感受过短暂局促的自由,沈归晚对回家的抗拒就越发强烈。
他不想回到那个只有沈禄存在的别墅,也不想回到那个照不到阳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