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杜之年问了,沈归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仔细回想了很久,在杜之年准备再次询问时才想起来,他好像不喜欢吃洋葱。
不是因为过敏,也不是因为讨厌洋葱的味道,家里的食材经常连填饱肚子都难,沈归晚根本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他不喜欢吃,只不过是因为母亲切洋葱的时候总在流泪。
母亲每一次都哭得很伤心,伤心到在一旁陪她做饭的沈归晚听了都难过得喘不上气。
“洋葱。”
沈归晚摸着桌布的边缘,手指揉搓着面料粗糙的边角,再一次重复道:“我不想吃洋葱。”
杜之年察觉到沈归晚异样的情绪,却没有开口询问。
他侧过头,低声和服务员确认了主菜,又嘱咐道:“把他那份的洋葱和黑胡椒换掉,再给要一杯橙汁,谢谢。”
西餐厅上菜的速度很慢,每一道菜要等客人吃完才会继续上下一道。
沈归晚没胃口,每一道菜吃在嘴里都没什么味道。
他就像生锈的老旧机器一样,齿轮艰难运转着,发出生涩刺耳的声音,勉强维持着最低的日常活动。
吃饭对沈归晚来说,只是在执行最简单的生存程序,但他依旧安安静静,不打扰杜之年吃饭的兴致。
沈归晚太过安分,坐在对面的杜之年也发现了,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猜或许是自己的话戳到了沈归晚不愿触碰的回忆,才让沈归晚瞬间消沉下来。
但回想自己刚才说的内容,杜之年又找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