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记不得母亲当时喊了什么,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陌生的走廊与记忆里的沈家重叠,明亮的视野逐渐被粘稠的猩红吞噬。
“沈归晚。”
杜之年的声音在耳旁炸开,沈归晚猛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疼痛唤回了濒临涣散的意识,沈归晚抬起头,看见了正担忧望着自己的杜之年。
“在想什么?”杜之年虚掩上门,温声问到。
沈归晚脑海里闪过刚才的画面,抱着手臂打了个寒战,“没睡好,有点不舒服。”
“等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杜之年擦去沈归晚额头上的冷汗,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沈归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脏平复下来后用力点了点头。
杜之年盯着沈归晚苍白的脸色,迟疑了一会儿,指着虚掩着的房门道:“她情绪有一点激动,一会你进去陪她说说话,安抚一下,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沈归晚第一次听杜之年用商量的语气问自己,他本该顺势答应下来,可这温和商量的背后还藏着一个受伤的女人。
沈归晚想拒绝,颤抖的唇微微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直不见踪影的郁鸣谷突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郁鸣谷玩味地望着沈归晚,带着审视的目光几乎将沈归晚洞穿。
沈归晚迫不得已,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沈归晚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巨大的双人床。
房间的布置看起来像是年轻女孩的卧室,双人床四周垂着鹅黄色的床幔,四角各挂了一串小铃铛。
透过鹅黄色的纱网,沈归晚看到一个坐在床上的单薄身影。
他走近了一点,床幔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他又赶忙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