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抄完,宋珂提笔蘸墨,忽然在砚台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惊得手下一松,紫毫落在案上,墨渍四溅。
她赶忙福身作礼,“参见表哥。”
入宫半月,他可是从没有踏进过长寿宫偏殿。
“不必。”
虞洮长发以冠玉竖起,大掌扶住她细白绵软的玉腕。
二人肌肤相触,宋珂忙得抽回手去,她怏怏的,“表哥夜间造访有何贵干?”
早上的事她还没忘,今日她没去崇德殿送糕饼,不过就是在告诉虞洮——她,宋珂,在耍小性子了!
她分明都向他表明过心意了,纵是无情,也不必认作兄妹这般羞辱她。
“今日你送来的《治水要略》朕与工部官员商议过了,对澧朝此次大修水利的工程有不少启发。只是有几处不明,朕来给母后请安便顺道进来问问。”
虞洮说得很违心。
她亲手执笔的《治水要略》一文中详尽讲述了南岭近几十年间在治水方面的战略与举措等,他竟不知道,她不仅文章写得好,条理清晰,对治水一事也颇有见地。
连那位日日抨击南岭的工部侍郎都连声夸赞:淮南侯府教出了个好女儿。
宋珂疑惑,“何处不明?”
写那篇文章她费了不少心力,将先前从南岭带来的绝世古籍都翻了一个遍,才整理出来的,本想能让虞洮再高看她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