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掩嘴一笑,“他心中总得有一番挣扎、煎熬的,待他想明白就好了。”抬手轻柔的替宋珂理顺鬓发,“阿珂,你自己呢?你就没发现你也变了?”
“我?”
宋珂睁大眼睛,“我哪有什么变化?”
“往常你总是淡淡的,自打你来到上京,哀家便从没见过你如现在这般自在随性。哀家那时真害怕,你才这般年纪,便快要过成个历经沧年,满面愁苦压抑的老婆子了。”
她抚了抚宋珂的脸,满面慈爱。
“可姑母,我……我不该这样的,是不是?”宋珂长睫扑扇,眼中浮上羞愧,“想做表哥的皇后就应该要端庄持重,是我太过忘形,给南岭宋氏丢人了,是不是?”
太后搂住她,轻拍安慰,“不是的,阿珂,你永远是宋氏的骄傲。哀家是高兴、是羡慕,高兴你终于能肆意得活,羡慕你有这样的好时光,能和心爱的人共度。”
“姑母……”
。……那您和先帝呢?
看着太后唇畔笑意中的苦涩,宋珂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一整日,规制礼节冗长繁复,皇家仪仗从帝王庙的祭祖大典,抬到文德殿前的祭天仪式,钟鸣鼎食,庄严威武,各样礼节制式,皇帝太后都得一一完成。
宋珂单是在太后身边陪同,就累得前仰后合。
从前她在南岭侯府时,还曾因侯府要守的规矩太多,该学的东西太杂,而打心里十分羡慕那些,在墙外遍街疯跑的寻常人家孩子。
如今看来,她的童年跟表哥相比,简直是自由地和天上的鸟儿一样了。
晚间,所有祈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祭祀典礼全部结束,各宫各院都贴上了桃符,挂上了大红宫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