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宋珂展目望向院内,庭院内是洁白光亮的厚厚积雪。
她伸手到檐下,接住几片簌簌落下的雪花,嵌在朱红手套上,细细端详:“这轻扬飞舞的茸茸雪片,有这样的大威力。”
那雪玉一样的润,银一样的白,纤尘不染,美丽无害。
云苓扬唇,似是忆起什么趣事。
“奴婢家中胞弟幼时顽劣,冬日里患上此症。双目裹上纱布遮光,有好一阵子不能视物。那时,奴婢的娘亲便说过,世间万物皆有规律,雪景固然美丽,可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伤人却越深。”
“越是美丽的东西伤人却越深……”
宋珂喃喃低语,举起的臂弯在半空中一僵,若有所思。
绿萼乐颠颠的冲入雪中,回首笑得灿烂,随口附和道:“娘子,云苓所言不虚,我们南岭的罂粟花多美啊,当年却害得南岭多少百姓呐?”
罂粟花是南岭特有的植卉,奔放妖冶却饱含毒汁,被毒贩制成引人成瘾毁灭的毒品,诱惑迫害了多少家庭的命运。
“罂粟么……”
宋珂仍旧喃喃,收回手,站在檐下,怔怔看着满院的雪白。
绿萼仍旧蹲在雪地里,将雪堆成一堆,滚成雪球,玩得不亦乐乎,漫不经心地笑答。
“对啊,就如罂粟花一样啊,越是美丽越不让人警惕,自然伤人越深。”
“是么?”
宋珂眼眸幽暗,抚了抚胳膊。
倏地,她觉得遍身冰冷刺寒,寒意袭来,初见鹅毛大雪的惊喜骤然全无。
她忆起从前看过的一册武侠话本子,其中男主人翁的阿娘被逼自杀,临死前留下遗言,告诉他,“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可那男人还是被骗了,被骗了很多次。
所以,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