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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不知,太尉常疆与淮南侯有莫逆之交,当年圣祖爷之所以能得到南岭宋氏势力的支持而平定叛乱,都是常疆在当中牵线。

就连之后,右相一派多次提出“分南岭”的言论,也是常疆接连几次在庭上破口阻挠,才力保淮南侯府至今。

朝廷中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极为慎重严肃,但若论起来,其中的利害关系往往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

常疆与右相两人,一位是文官之首,一位是武官头子。自从因南岭之事撕破脸皮之后,他俩凡事都必得争上一争。

寿宴各摆了几桌,来了多少位官员到府中庆贺?

家府的门槛谁高谁低,门匾谁大谁阔气?

皇帝的赏赐、嘉奖孰多孰少?

。……

一年到头,鸡零狗碎、杂七杂八的事情,两人私底下都得一较高下。

文武百官混口官粮都不容易,一直以来在他俩面前都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在相爷面前闭口不谈常太尉,在常太尉耳边又从不敢提毕相爷,总之是避讳得很。

御座之下,右相面若铁色,近日来他所上的奏折接连被圣上驳回。终究是血浓于水,南岭宋氏到底树大根深,轻易难以撼动。

下朝之后,虞洮亲自从九阶上下来,亲手执着宋穆就往后宫中去,“母后昨日就叮嘱朕,下朝后便与舅舅去长寿宫小聚,也好一家团圆。”

宋穆谦卑躬身,“陛下与太后娘娘关怀体恤,老臣感念在心。”

虞洮笑得骨秀神清,“舅舅何必如此客气。”

长寿宫门外

严寒天气,宋珂扶着太后亲自站在宫门外相迎,太后裹着白绒绒的兔毛围脖,衬得一张脸被冻得更加红通通的,仿佛冬日里,守在家门口盼着阿耶归家的小姑娘。

太后远远瞧见淮南侯,眼眶便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