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状似震惊,沉声道:“皇帝,兹事体大,这是你父皇为你钦定的婚约,怎可轻易废弃?”
虞洮抚上太后的手道,眼眸坚定,“母后,您身体一日不好,朕便一日不能安心成婚,也不愿耽误姑娘的年华。请母后如了儿子的愿!”
太后泪洒当场,惊哭,“我儿啊……”
御座之上孝心感天动地,御座之下百官面面相觑,有旁观看戏的中立派,有幸灾乐祸者,而右相一党纷纷哭嚎谏言。
其中,向来直言不讳的光禄大夫陈友,更是冒着官降三级的危险奋力谏言。
甚么“陛下,父母之约,媒妁之娉,怎可擅自销毁?”,甚么“右相苦矣!”,最后,甚至脱口说出了“圣祖爷当泪洒黄泉。”这般大不违的话。
皇帝的态度始终坚决,一句,“此事朕意已决,无须再议!”最终蛮横的敲定了这件事,一改往日的仁义帝王、君子端方的治国风格行事理念,破天荒以绝对的皇权暴戾地压下了众意。
太后被好大儿的孝心感动得泪流满面,激动得口不能言,被南岭宋三娘子搀扶先行回宫。
右相既惊又悲,如塌天大祸砸在他肩上,皇帝赐下的一封,赐毕氏女儿皇妹之尊的圣旨,便是他接收到的君王最后的歉意。
这一夜,毕潇潇和贴身侍女悄摸在未央宫去往承明宫的路边凉亭里坐到戌时。
珍贵太妃身边的尚宫匆匆率人撤下沿路点下的融仪香,之后才慢悠悠寻过来,告诉了她这一泼天大事,并厉声命毕潇潇连夜出宫去,贵太妃已不愿再收留她在宫中。
于珍太贵妃而言,皇帝手段竟如此坚决,这表明毕潇潇根本抓不住皇帝的心,婚约取消,她便是一枚弃子。
所幸事情尚有转圜余地,她再不济也是宫中的太贵妃,不必要为了毕潇潇赌上尊崇地位去拼,后宫生存最重要就是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