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工夫,洞中灰尘散去,浓烈的霉味也飘远。宋珂抬脚迈入长长深深的甬道,掩上镜门,斜廊之中一切如初,余留下堆积在墙边竹林脚下的墙灰粉末。
进了甬道,绿萼拿出火折子,掌亮了红木宫灯,烛光摇曳,甬道细窄,堪堪只足够主仆二人并肩而行。她二人皆身材娇小,若是一名彪形大汉到此,甬道宽度也只能让他一人通行。
甬道空空,四壁是质朴的石板,多年未有人清扫驱虫,却并未见到半只老鼠、虫蚁。
主仆二人相依相偎前行,走了不知多久,便看见尽头处,那里有一道石质的阶梯从上方垂下来,宋珂顾不得其他,提起裙角登上石阶,到了顶上,有一扇木门。
宋珂隐隐听见那门后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时至今日,侯爷已退无可退。”
这声音?
是宋正平!
他接着道:“侯爷若一味地想着通过和亲止战和谈,那我们先前所作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接下来,又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正平,我们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保住南岭,保住南岭百姓?今时今日,勿需兴战即可换来百姓康宁,你又何苦执着?”
这声音威严内敛,宋珂再熟悉不过,正是淮南侯宋穆,她的阿耶。
“为此侯爷不惜卖女求和,这难道不是懦弱!”茶盏碎裂声,拍案声齐响,宋珂竟不知向来温润的宋正平在阿耶面前如此咆哮无礼,“南岭就应该趁其不备,挥兵南上,何须仰他人鼻息?”
宋珂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