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页

那女使定了定神,跪在地上回话:“宫宴那晚,珍贵太妃连夜将主子送回相府,主子、主子听刘姑姑说了宫宴上的事……”

她胆怯的看了一眼皇帝,见他神色无异,咽了下口水,又接着说:“娘子深受打击,在回来的路上便大发雷霆,将匆忙收拾的行囊都扔下了马车,奴婢和琴棋不敢阻拦,只能由着娘子发作。”

“哦,陛下,奴婢名叫书画,琴棋是我家娘子的另一位女使。”

生怕来人听不明白,她解释得很详细。

虞洮拢袍,端身坐在了小跨院的石凳上,“嗯,接着说。”

书画跪在她面前,缩得像一只鹌鹑,怯生生的继续说:

“那晚回来后,娘子一夜未睡,先是说要投井,接着又说无言再活下去,要取白绸来吊死在梁上。琴棋拦住娘子,却不慎被娘子用花瓶砸伤了脑袋,就被抬去侧屋躺着。奴婢守着娘子一步也不敢挪,折腾到快天亮时,娘子终于有些疲乏了,便歇下了。”

“奴婢便回屋照看琴棋,替她上了药,便也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就见琴棋已不在榻上,奴婢想着或许是昨夜伤重痛得厉害,早起便去府外看郎中了,就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日上三竿时,奴婢去敲娘子的房门,左右无人响应,奴婢不敢造次,直等到那日黄昏相爷回来,命人破门,才发现娘子竟已不在屋内。”

“后来,在府中盘查时,各个府门守卫皆称那日并未见到有人出府,娘子与琴棋皆不知所踪。”

书画一面回忆,一面口齿清晰,逻辑明了的叙事。

她的这一串说辞显然已对着各路衙门说过数遍,早就烂熟于心,即便在皇帝面前心生怯懦,也依旧说得明白。

“奴婢未看护好娘子,奴婢有罪。”

书画的声音颤抖,猛地磕头下去,连日的官衙审问让她的心绪也临近崩溃边缘。

虞洮问道:“毕家娘子屋内可有少物,有无打斗痕迹?”

“并无。”

书画跪着有些哆嗦,仔细回想后又摇了摇头,“娘子屋内摆设一如往日,并无外人进入的痕迹,就连窗户也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