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鞭子泄愤般抽过来,她油皮都没破过半块的嫩肉上已遍体鳞伤。
车外另一个人尖刺的声音响起,“你还真以为你的那位狗皇帝会来救你啊!?哈哈哈哈”。他笑得格外猖狂,仿若在说人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狗皇帝不自量力竟敢出宫自投罗网,你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死人咯——”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劝你安心跟着我们教主大人,等到了云州做了教主的小妾你好好服侍,否则自有你的好果子吃。”
“啪——”
“啪——”
几记鞭子狠狠抽进来,毕潇潇泪水飞溢,凄厉得痛叫声只引起车外几人得逞的讥笑。
是啊,皇帝哥哥怎么会来救她呢?
他早就不要她了,宫宴之上当众退了婚,他想要和宋氏那位女子在一起,她是被他决心放弃的人了。
一定是幻觉,是她看错了。
剧烈的痛楚在浑身上下游走叫嚣,她的意识却仿若想逃离躯壳,脑中忽而忆起有一年的堂会,阿耶阿娘对她百般宠爱,为了哄她高兴,在府中请来了上京城中最好的戏曲班子,角儿在台上轮番唱了一整天,她那时都不屑挪步下楼去瞧一眼,只远远听一听而已。
今时今日,毕潇潇竟忽然回想起那日有一出戏,戏中的郎君情转了他人,上门退婚,便对着自己早有婚定,自己即将辜负的未婚妻自唱道:“少年意气,父母之命,慕汝灵气,成尔东床。既已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则各还本道,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毕潇潇闭上双眸,一颗泪晶莹垂落,她终于将希冀的闸口上了锁。
她早该觉悟的,在那日御花园雪中与他心上人争执他一味偏向之后;在那日看到长寿宫偏殿中摆满了他寻来的各色珍贵梅花品种之后;在他一次次将目光投向那个女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