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瞪大双眸,止不住惊叫出声:“啊!”
那位方才还在灶前与她嬉笑的爽朗农家妇人,此刻已七窍流血、毫无生气的俯躺在小院儿的泥地上,她身上有伤痕和淤青,手里尚且还握着那柄熬粥的铜勺,血流遍地,黄色铜勺至死伴她埋葬。
心砰砰狂跳,宋珂无措地跌坐在地上,她一双纤白的手染上深红粘稠的血色,娇声疯狂喘息,不可置信道:“是你,你杀了她?”
“呵,是她自己自不量力。”
树贵儿的唇色变得越来越深,原本白嫩脸上竟渐渐出现血红色的裂纹,孩童娇小的躯体承载不住巨大的能量,几近要爆裂开来,他忿忿地低语,“忒——,特妈的!这小孩儿的身体太弱,呆不了多久了。”
他再度逼近,黑湿的雾气气势汹汹朝宋珂威压而来,“没时间跟你瞎耗,快把这碗水喝了!”
他一张满是血痕的脸愈加凄迷可怖,就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别过来!”
宋珂双手发颤,厉声呵斥。
阴风阵阵刮过,房内灯火骤熄,冰凉的月色洒落在农家妇人鲜红的血色之上,更衬得凄骨的寒冷。
宋珂强定心神,同他周旋,“你再、再回答我最后两个问题,我就喝。”
她螳臂挡车,蚍蜉撼树,在天命之前都不曾畏惧,艰难苟命至今,又何必畏惧眼前的妖怪。即便今日丧命于此,也要死个明白。下意识抚上脖颈上挂的那块木莲吊坠,妇人的血顺着她的手心融进了紫檀木中,木莲表面悄悄由清凉转而散发出阵阵热温。
“好,同美人在一起,我这个人向来好说话得很,”他不耐道,“那你就快问!”
宋珂柳眉紧蹙,红了眼眶,“表哥,他,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