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心情沉郁,“皆因我一心苟活,她才悉心为我谋划病重至此,求师父替我医好姑母的病,这凡尘俗世,我便再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
今日星星稀疏三两颗,下弦月残缺,光芒也微弱,古灵寺的也格外沉静。她左右都睡不着,披了大氅站在廊下赏月。
仰望这亘古不变的月亮,宋珂喃喃自问:“凡人生死不过转瞬即逝,纵然多活百八十年又能如何,有什么舍弃不下的呢?舍下一切去天上做神仙千年万年的活着不好么,我究竟在留恋什么?”
“呵。”
宋珂冷冷嘲笑自己,很多事情她至今想不明白。
不远处,红砖黄墙底下,她模糊看见有两盏宫灯摇晃,虞洮和师尊在墙根下漫步。
“田神医,一路走来,朕有个疑问一直想亲自向您讨教。”
黄龙道人一身道袍,隐在晦暗不明的烛火下,缓缓道:
“请讲,我知无不言。”
“朕曾听传闻道,医圣田老八行医问道不求财禄名利,但有一不成文的规矩,非要患者的血亲只认八抬大轿相迎才肯行医施药,为何此次会破例在斑竹林中救了朕的性命?”
“澧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难道不值得老朽破例一次?”
“真的只是这样吗?”
虞洮抿唇追问道:“那为何不由得朕开口相求,医圣便答应随驾回宫,为太后施医。”
黄龙道人甩甩袖袍,满嘴都是搪塞虞洮的借口,“例都破了,救一条命是救,两条命也一样救。”
若不是亲徒弟执念于此,他才懒得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