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对着窗外投射而来的一线光,看到自己的手腕伤口周围,长了一圈墨绿色的霉斑。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能看到像枝杈一样,贯穿的整个手腕的青绿色血管。
霉斑从伤口周围开始,像摧折大树的藤蔓,沿着血管的脉络,朝四周蔓延。
除了痒,没有其他感觉。
她用指腹蹭了蹭,霉斑被蹭掉一块,却又以肉眼所见的速度,从皮肤内部生长出来。
“你被感染了。”
屋子里的死角,是光线永远也抵达不了的地方。
那人站在暗处,不知道多久了。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来。”男人继续道。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宋连蝉试探性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顾青陶?”
那个人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开门出去,一路上默不作声。
浓雾包裹着他的身体,从背影上看,他比苏信稍矮了一些,身形挺拔。
大抵是从城市里回来的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与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岛民很不一样,人群中能一眼分辨。
“那张请柬是不是你发出的?你吸引我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可以拒绝吗?”毕竟苏信和沈尧山都不在,她没有理由跟着一个陌生人走。
顾青陶转过身来,就站在一片枝杈后方,沉香木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脸,也许能从树叶的间隙中,看到他桀骜的左眼。
眼眶红红。
“你进过我母亲的房间吧,你手腕上的霉斑不加以遏制的话,很快就会长满全身。所以,我们是在互帮互助。”
“互帮互助”其实是一种较为委婉的威胁方式。
说到底还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