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乡人来到这里,穿过几条街就会迷失。
周围的高楼像丛林里用朽木筑成的蚁穴,一边打着异种共栖的幌子,一边吞噬着迷途的旅人。
徐慎轻轻叩击着锈蚀的铁门,门洞里闪过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宋连蝉站在徐慎身后,听见门内传来颇具敌意的询问。
“谁?”
透过铁门的缝隙,有一只防备的眼睛。
徐慎冲着门缝摊开右手手掌,仿佛像是在出具通行证似的,低头默念了一句,“向着红月朝拜。”
不一会儿,门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入。
宋连蝉有些紧张,没注意到沈尧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屋内的湿气有些重,迎面而来一股霉变的味道。
宋连蝉将脑袋压低了一些,还不是四处张望的时候。
领路的女人穿着紫金红的烫金旗袍,额上垂下黑纱遮住半张脸,昏暗中唯有殷红的嘴唇特别刺眼。
像饮过血。
引路时,黑色的真丝披肩滑落至手肘,暗纹折射出特有的光泽。
细高跟落下,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地落在略显老旧的木地板上。
十步里,有五步能听到木龙骨承重变形的惨叫。
她将几个不速之客带入会客室。
关上门的瞬间,空气中的霉味都被隔绝在外了。
几张木椅环形围绕,客人们一一落座。
女人在打量了徐慎一眼后,随手把看了几页的书递给他。
像打发一个仆从。
纤细的手指抓着黑色的封皮,白皙的手腕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徐慎的神志竟有些模糊起来。
像过量饮酒醉生梦死时,迷糊之际掀开眼皮,看到的全是模模糊糊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