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皱纹留下,填满沟沟壑壑。
一生狠辣算计,现在得知宝贝女儿死在自己前面。
白发人送黑发人。
颤抖着一口气没能缓过来,也去了……
只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乌黑指印。
那警察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还站在那里喃喃,“年纪大了遭不住打击,你节哀啦。”
药碗还是温的。
尸体也还是温的。
阿嬷和表姐,千错万错,一个对她有养育之恩,一个除了逞口舌之快,也从没实质性地伤害过她。
她对她们心底有恨,但人都死了,恨也都散了。
现在她丝毫想不起阿嬷和表姐咄咄逼人的样子。
脑袋里浮现的,只有阿嬷半夜戴上老花眼镜数钱的样子。
记忆中的她将一沓钞票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推倒她面前,“呐,这是学费。”
再从旁边多抽出一张,递给她, “拿去买点想吃的,面黄肌瘦的,搞得我们亏待你一样!”
此时的表姐穿着新衣,心情不错,哼着熟悉的调子,远远地将几件衣服丢给她。
“都要洗的。”
她笨手笨脚没有接住,被衣服兜住脑袋。
表姐倚着门,笑得花枝乱颤,“真够笨手笨脚的。”
她最近在学华尔兹,抬起双手握住空气,侧身迈出舞步。
裙摆转了一圈,两圈,才到她身边,提起裙摆谢幕。
“我的新裙子怎么样?”
“你穿着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