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您想签就签。”
“谢谢你!”16床笑了笑,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他又说:“还有一件事儿,我死了我想把身上能捐的都捐了。”
他声音开始颤抖,但仍然坚持说:“遗体也捐了吧,需要走什么手续?”
郑风峤闻言,坐直了身子,笑意消失,沙发上的手机也无声无息地息屏。
“您为什么会想起说这些呢?”
“害,和15床的孩子们瞎唠,话赶话就说到这儿了呗。”
“咱们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真到需要谈的时候,我再找您,好不好?现在也晚了,您先回去休息行吗?”郑风峤温声道。
“郑医生,我没事儿,您不用担心我,就当帮我完成我的心愿吧,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用,难得死了能派的上点用处,就当……给下辈子积德吧。”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最终郑风峤还是给他签了,直到确认一切办妥,16床才放心下来,离开办公室时脚步都透着轻快。
临到门口还转身鞠了一躬,吓的郑风峤直往旁边躲,倒是颂雅大大咧咧走上前,生生受下了这一鞠躬。
郑风峤哭笑不得,等16床走了,一把拉过颂雅,狠狠揉了揉她的头,说:“什么便宜都占!”
颂雅罕见地没有反驳他,掏出自己的记事板,缩在一边划拉起来。
郑风峤睡觉非要搂着颂雅睡,把她团在怀里,跟抱了个抱枕似的。
颂雅确认他睡着了,缓缓睁开眼睛,浅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出些清冷感。
她慢慢变透明,轻轻转过身,瞬间赤脚站在了病房过道里,过道没风,颂雅身上的纱裙缀着细细珍珠的裙摆却轻轻摆动,发出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