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进了只耗子。
他盯着自己僵硬笔直的双腿,墨染的眸子闪过一丝幽光。
早在两个月前,楚韶曜便发觉自己的双腿不对劲。
这双腿从他幼儿起,就失去了知觉。它们感受不到热,感受不到冷,更感受不到疼痛。无数次,他用利刃刺穿自己的双腿,企图唤醒它们的知觉。可任凭暗红的鲜血迸溅到脸上,温热湿润的触感提示他这些血液的鲜活,可双腿却始终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疼痛,宛如一双枯槁的死物。
十八年间,这双腿看过了无数名医,动用了无数天材地宝与药浴,最终也只是恢复了些许神经,会因为冷热交替和刺激而微微发抖。
可这,更加突显了他楚韶曜的羸弱与不堪。
他需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去遮挡这双会发抖的双腿。
真的是恶心。
只有行将就木的老人才会这般肢体震颤、时刻发抖。而他楚韶曜,还不如这些老人。毕竟那些老人,其实还是可以控制自己发抖肢体的,只是行动迟缓而已。这种静止性震颤对他们来说,是神经退化,可对他楚韶曜而言,却是荒唐的神经恢复。
恶心,太恶心了。
这副双腿,连同这副羸弱的身躯,都是不该有的存在。
两个月前,这双腿开始反常。
直观的表现就是娇气了许多。
天冷的时候,这双腿是会发抖。可那也是在温度冷到可以冻水成冰的时候,而不是稍微吹点儿冷风,就抖得跟筛糠一样。发抖的幅度也应该是规律而整齐,而不是动辄就剧烈到要飞起来。还时常不经意地,一点点倾斜成朝向暖炉的姿势。
如此娇气情绪化,就仿佛有了灵性似的。
换做是一般人发现自己身上出现如此异常,早就吓死了。然而楚韶曜第一反应却是,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