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大喜事吗?”贤妃开心地说,“臣妾在这里恭祝陛下和太后娘娘了。”
“你倒是心宽。”楚韶驰觑了她一眼。
“那可不是?”贤妃乐呵呵地笑着,“若是没有太后娘娘,臣妾现在还只是个粗使丫头。这么多年,臣妾一刻不敢忘本,一直记着陛下和太后娘娘当日的提携。”
“唔。”楚韶驰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从铜盆里抬起湿漉漉的脚,让贤妃给他擦干净。而后从床上站起,走到贤妃房里供奉的小佛像跟前,上了几炷香。随即伫立在佛像面前,沉默良久。
“陛下?”贤妃问道,“深夜露寒,可要早些上床就寝?”
楚韶驰陡然转身,望向佛像的狭长眸子里,不似往日那般蕴满虔诚和忏悔,而是酝酿着无边的怒火和猜忌,这份没来由的怒火太过触目惊心,让他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庞都有些狰狞和扭曲。
贤妃心里一噔。
“歇下吧。”楚韶驰说,敛去眸里的神色。
“是。”贤妃乖巧地应了。
“曜儿的腿,总算是好了。”楚韶驰说,“可是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贤妃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皇城里各宫的贵主已经歇下了,可那些参与守岁的宾客大多数都还在从皇城赶回家的路上。深夜寂静,车马铃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街上格外清晰。
翰林赵府的马车上,赵鸿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