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声渐渐远去, 厅内的贺学究夫妇面面相觑。
“这就,走了?”贺学究面露怀疑。
“不然呢?”贺老夫人没好气地道,“歆丫头从一早上站到现在, 你还要她怎样?真指望她在你门口站上一宿不成?”
“不是,她这就跟着那佞王走了?丫头好不知羞!”贺学究恼怒。
“人家现在是定过亲的男女,有什么不知羞的?”贺老夫人瞥了过来,闲闲地端起一杯茶饮着,“全天下热恋着的年轻男女都要在今日相会的。”
贺学究闭目。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头子。”贺老夫人说,“没听见煜王方才将咱们比作玉帝王母吗?他和歆丫头,在你我这里倒显得和牛郎织女一样可怜了。”
“他一个实权的佞王, 也好意思说我们夫妻是玉帝王母?”
“行了老不羞的东西,就好像你年轻时候多正经似的。”贺老夫人推攘着贺学究, “起来, 跟我一起去包喜饼吃。”
贺学究起身, 由着老伴牵引在院落里搭起炉灶。没使唤佣人仆役,自己抱着柴火烧开水。烧着烧着,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那佞王,待歆丫头倒也有几分真心。”
贺老夫人抿了抿嘴,含笑和面。
城西是平民区,乞巧这日人潮涌动万家灯火,比贵族扎堆的城东还要热闹繁华。赵若歆和楚韶曜抛与所有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女一样,在熙攘的人群中漫步, 在五彩的花灯前流连,朝飞暮卷,雨丝云片,心中俱是风露清气的甜香。
清风拂过层层碎碎的婆娑树影, 庙会前搭起了戏台,咿咿呀呀地在唱一曲鹊桥。细听竟是根据最近轰动京畿的时事改编出来的本子,唱那刚刚退隐从良的怡红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