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定为逆。”太后冷笑,“还有逆皇平生最爱节俭、不喜铺张,他又是个孝顺的、万事都以哀家为先。将他前头备下的那些殉敛陪葬品,都统统移到哀家陵寝中去,给逆皇准备一双竹筷和一副瓷碗作为陪葬即可。逆皇前年备下的那副万年不朽的潢海铁樯木棺材,他临终前也说了,他自知不配用这么好的棺材,要将这副樯木棺材孝敬给哀家。你去给他重新准备一副朴素的芦苇草席做棺材。”
“这——?恐怕于理不合。”温得福擦着脑门的汗。
“怎么?”太后美目圆睁,一拍桌面:“哀家的话也不中用了吗?大行皇帝事母纯孝,他在天上若是看到你这奴才这般忤逆他的嫡母,小心他夜里出来扒了你的皮!”
“老奴不敢,老奴谨遵太后懿旨。”温得福战战兢兢。
“那就去办吧。先把逆皇抬走,宣德殿是新帝要入住的地方,尸体放这里晦气。”
“诺。”温得福应声。
他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抱紧太后娘娘和新帝楚韶曜的大腿,唯命是从,才能继续活下去。
至于已故的大行皇帝,他会努力替大行皇帝挑一副清新美丽的芦苇草席做棺材的,也算是全了他温得福和大行皇帝的一番主仆之义。
太后俯身扯下大行皇帝腰间的荷包,这是她亲手绣的,如今她要亲手拿回来。她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冷冰冰的大行皇帝,迈步离开了宣德殿里间。
“白馨!”太后唤道。
“娘娘。”慈宁宫的掌事嬷嬷走了过来,面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