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看就是位生活优渥的精英人士。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面带微笑。

那是他什么人?

裴菲脚步很快,景观台前的一段路已经到头。

就在她跟那两个人所在的空间彻底断开前的一刹那,她却看到,西装男士单腿在青年的轮椅侧边跪下,右手搭到轮椅的扶手上,似乎他借此可以离青年更近一些。

他面带宠溺的笑容,就像一个和蔼的兄长,为了跟弟弟视线齐平地说话,并不在意自己笔挺的西裤就这么跪到地板上。

有那样爱自己弟弟的兄长吗?

凭经验来看,没有。可回想男人的表情,除了这样一个身份,裴菲想不到别的。

另外,即便是哥哥,对弟弟再怎么爱,男人会那么轻易地……下跪?虽说是单膝,完全可以解释为某种风度?

不过一瞬间的景象,裴菲却不断一遍遍地细化她在刹那间由大脑联合潜意识捕捉到的信息。

蓦地,她想起来,男人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似乎戴着一枚特别的戒指。

阳光屋顶透下的薄薄日光里,圆溜溜的宝石闪烁着金绿光辉。

裴菲从景观台前方匆匆闪过的身影,自然也落进湛信然的眼里。

当然,他还是一动没动。

但这不能让他否认,刚刚发生的是有史以来他遇过的最神奇的事——平常,形形色色的人试图获取他的关注,什么招都有。今天这位先追蝴蝶后打手语的姑娘,似乎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也不知道他正处于一个至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