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小啜了一口,露出怀念的表情。
他说:“官方说法,可可树大概在两个世纪前,就从这个星球上灭绝。但其实,大约二十年前,在湛氏的‘诺亚方舟植物园’里,还有最后一棵活着。那棵树很大,五百多岁。果实很多,品质顶级。湛氏举办的大型宴会上,总有以它为主题的各种食物、饮料。宾客们都为它着迷。”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
裴菲小口喝着这个男人幼年记忆的数字克隆品,小心猜测着那棵树的命运。
湛信然眉间轻松,眼尾上扬。
但他的笑意也就到此为止了:眼底、唇边,绝不会更多。
提到过去,这点笑意也逐渐转瞬敛淡。
他说:“就在我5岁那年,我突然迷上了这种饮料,”他食指轻轻敲了敲握在掌心里的、通体蓝釉的瓷杯,示意“这种饮料”就是它,接着说,“每天一大杯,宁愿不吃饭也要喝。但我们家有规训,‘湛氏子弟处世,不可偏颇过分’——
“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一样东西到‘过分’。”
裴菲小声插嘴:“……挨打了?”
湛信然扫她一眼,似乎对她这种猜想感到惊讶,但他没有评判什么,只是浅淡地回答:“没有。父母当时提醒我,‘这样有失偏颇’。可那时我并不很明白,认为偏颇就偏颇,有什么问题?直到一周后……”
裴菲头皮一紧,回想起她看过的那些故事。
但她不敢再插嘴。湛信然的世界跟她所了解的,差别大概就是云泥。
她默默地认真听。
然而,湛信然看了她一眼,就准确说出她的猜想:“确实有人往可可果芯里注入毒素……”